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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    我國約20萬“漸凍人”:目睹自己死亡全程

        時間:2010-10-26 17:26來源:杭州網-都市快報 www.hndydb.com

          

        我國約20萬“漸凍人”:目睹自己死亡全程

         

          對沒有力氣抬起手腕的桐鄉(xiāng)漸凍人沈曉陽來說,上網聊天是很困難的事,但也是不多的樂趣之一。 黃陳鋒 攝

          

        我國約20萬“漸凍人”:目睹自己死亡全程

         

          張紅喜歡杭州,患漸凍人癥前,每年都會到杭州品嘗明前茶。這是她最后一次到杭州,在西湖邊拍的照片。

          

        我國約20萬“漸凍人”:目睹自己死亡全程

         

          呼吸機能幫助漸凍人延續(xù)生命。張紅一直在為經濟條件不好的病人募捐,購買機器。

          漸凍人

          在中國,有20萬“漸凍人”,實際上可能更多。

          這是一種惡性病,正如它的名字一樣,得病的人像被冰雪凍住一樣,喪失任何行動能力,但這個過程不是迅速的,而是身體一部分、一部分地萎縮和無力。

          今天是腿,明天是手臂,后天到了手指,連控制眼球轉動的微少肌肉也不例外。最終等待他們的是呼吸衰竭。

          不過,這一切都在他們神志清醒、思維清晰的情況下發(fā)生,他們清晰地逼視著自己逐漸死亡的全過程。

          漸凍人癥是運動神經元疾病的一種,學名叫肌萎縮性脊髓側索硬化癥(簡稱ALS),又因美國著名棒球明星Luo Gehrig罹患此病而稱為葛雷克氏癥。

          北京協(xié)和醫(yī)院神經科主任崔麗英說,該病發(fā)病率為十萬分之四,多發(fā)生在40歲以后,中國約有20萬患者。

          近6年,在北京志愿者組織“融化漸凍的心”登記的3000例漸凍人中,浙江省有100例。

          目前人類對于此病知之甚少。既查不到任何發(fā)病原因,也沒有辦法治療,患者的平均存活時間,只有3年。

          得這種病最有名的要算英國人霍金,可惜這個科學家可以掌握宇宙起源的奧秘,但不能阻止生命的力量一點點從他的身軀消失。

          請原諒我一開始就描述漸進死亡這樣殘酷的片段,但采訪前查閱了很多資料的我問自己,當生命被冰凍住,我會有勇氣嗎?如果我得了這種病,我每天會干什么?

          采訪一周后,我發(fā)現(xiàn),他們的樂觀足以讓人們重新去審視生命的本質和意義。

          他們直面死亡逐漸來臨的過程,先是悲痛,再是憤怒,繼而無奈,最終平靜。

          逼視自己的死亡,這是怎樣的殘酷,怎樣的頑強!

          看著軟弱無力的他們,我們分明看到生命發(fā)出高貴的光芒。

          文/汪再興 攝/賈代騰飛

          全文導讀:

          愛像死亡 因為結局令人無法抗拒

          下一個離世的人,會不會是自己?

          其實可以這樣活

          記者手記

          愛像死亡 因為結局令人無法抗拒

          張紅:監(jiān)獄里的孩子叫她媽媽

          “姐,你年輕的時候很漂亮,眉毛是繡過的?”我問。

          張紅努力地抽動了下面部的肌肉。

          一邊的保姆補充說,她的意思是,是的。

          上周六,長發(fā)被剪掉的張紅坐在電腦面前,全身如同被堅冰凍住,動彈不得,一旁的保姆在喂她藥吃。

          只見張紅將嘴巴張大,保姆如投飛鏢一樣迅速將藥片投入到她的咽喉深處。然后,張紅用尚未失靈的喉頭肌肉吞咽下去。

          張紅是一個漸凍人,47歲。

          發(fā)病前她能一口氣登頂華山

          9年前的張紅,在杭州西湖柳浪聞鶯拍照。化妝后的她挺起豐滿的胸脯,兩只手不停嘗試著擺不同的姿勢,直到攝影師叫了不要動,才歇息下來。

          如今,這張照片是她的電腦桌面。

          2010年10月18日下午,陜西省西安市天潤園小區(qū)3樓,保姆三妹像扛大米一樣,將張紅從電腦桌前扛起,然后放到沙發(fā)上。

          張紅一動不動躺在沙發(fā)上,用呼吸機強制吸氧,她幾乎喪失全部行動能力,不能翻身,不能言語,只會在喉頭發(fā)出咕嚕、咕嚕的聲響。

          秋天的西安,陽光很好,一束追光打在張紅的藍色氧氣面罩上,慘藍的色調。這是一天中,張紅少有的歇息時光。

          5年前的張紅喜歡旅游。一張在珠海海灘的照片上,她穿著泳裝愜意地趴在沙灘上曬太陽,青春照人。

          華山、黃山、廬山,幾乎中國所有的名山,她都能一口氣登頂。登頂后,她喜歡坐在最奇峻的巖石上拍照,背后青松獨立。“你很上照。”拍照的人說。

          正如照片所顯示的,沒生病前的張紅一直很自信。

          2001年,張紅辭職想去北京創(chuàng)業(yè),走的原因跟當時多數(shù)待在國企的年輕人一樣,出去闖闖。另外,她在北京出生,回到出生地是她的夢想。

          “如果你辭職就不要回家了。”張紅的媽媽鄭寶珍說。

          兩年中,她真的很少回家,最后一個崗位是在北京高科技公司的總經理助理,在北京買了房子,買了車。

          后來,鄭寶珍覺得,女兒喜歡就隨她去吧,和丈夫張煥錄到北京照顧張紅。

          兩級臺階成了不可逾越的障礙

          “我最先發(fā)現(xiàn)閨女走路有問題,是去超市的時候。我看她右腿有點瘸,一瘸一拐的。”鄭寶珍對丈夫張煥錄說。

          張紅的博客記錄下身體從有力到無力的過程。

          “2005年五一長假,我到香山飯店小住。每天早晚揣著2塊錢爬香山,40分鐘登頂,一根水果冰棍獎勵自己。其他時間則坐在花園里看書。到了6月份,就開始無緣無故地摔跤。走路時,右腳像不是我的一樣,根本不跟著我走。然后是上下臺階困難,尤其是下樓梯,我已經記不清摔了多少跤。我家單元門外有兩級沒有欄桿的臺階,成了不可逾越的障礙,有時候我要站很長時間,才能等到過路人扶我一把,否則幾乎每天都是摔著下來。”

          “我盡力要去走,但總是摔跤,一種無力感油然而生。”張紅寫道。

          醫(yī)生只能開出安慰藥

          之后,張紅和所有的求醫(yī)者一樣,身心俱疲。

          “我看了北醫(yī)三院、協(xié)和醫(yī)院、北京醫(yī)院、宣武醫(yī)院、西京醫(yī)院、湘雅醫(yī)院,從運動醫(yī)學到骨科、神經內科到神經外科,做了7次核磁共振,經過兩次專家會診,前前后后二十多位專家教授,說了許多稀奇古怪的病名。”

          2005年秋天,父母陪張紅到北京協(xié)和醫(yī)院做最后的診斷。肌電圖完成后,醫(yī)生給出了一個確定的答案——肌萎縮性脊髓側索硬化癥(ALS)

          隨后,張紅走到醫(yī)院的走廊給同事打電話。父親張煥錄小心翼翼地問醫(yī)生:“好治嗎?這病。”

          “沒治。”醫(yī)生低著頭說,“開點安慰藥吧。”

          “什么叫安慰藥?”張煥錄問。醫(yī)生說:“就是可以吃,也可以不吃,吃了也沒用,最近閨女想吃啥,就給她吃啥吧,想去哪里,就去哪里。”

          一旁的鄭寶珍哭了。

          如果我不在了,你們怎么辦?

          張紅的一篇博文開篇說:“確診后我終于可以死個明白!”

          確診當天,張紅送父母回家,然后去單位上班,再回家。

          家中無人提及病情。夜晚,張紅走進父母房間對父母說:“如果我不在了,你們怎么辦?”

          母親攬住張紅的頭說:“你不能,媽媽不會讓你死的。”

          父親站在黯淡的燈光下,悲痛地說:“這不是要了你爸爸的命嗎?不知道哪一天,我們會失去你,我和你媽媽將永遠生活在痛苦中。”

          全家哭成一片。

          父親俯下身拍了拍張紅的頭,慢慢地走出去,屋里只有母親鄭寶珍抽搐的聲音。

          

        我國約20萬“漸凍人”:目睹自己死亡全程

         

          年輕時候的張紅喜歡到處旅游,幾乎中國所有名山都能一口氣登頂。這是30多歲的張紅在北戴河的海灘上拍攝的泳裝照。

          

        我國約20萬“漸凍人”:目睹自己死亡全程

         

          6歲時的張紅就是一個美人坯子

          

        我國約20萬“漸凍人”:目睹自己死亡全程

         

          保姆三妹扛著張紅去上廁所,漸凍人張紅患病6年,現(xiàn)在幾乎喪失全部行動能力,不能翻身,不能言語,只會在喉頭發(fā)出咕嚕咕嚕的聲響。

          

        我國約20萬“漸凍人”:目睹自己死亡全程

         

          陽光灑進房間,張紅讓保姆把她抱到窗前,要我給她好好兒拍張照。淡然的笑容下,她曾有過的痛楚、恐懼、絕望,鮮有人知。

          每夜厲聲慘叫全身抽搐

          “盡力地去走,使不上力。摔倒后,站起來強擰著走,自己開車去吸高壓氧,做治療。”

          張紅在電腦面前打字對我說,那時,她心存幻想。

          確診后,張紅還一直在單位上班,直到2006年4月,莫名其妙地一跤摔下去,半天沒能爬起來,讓她意識到:再堅持上班,就成累贅了。

          2007年春節(jié),張紅回到西安,和父母住在一起。家里四處安裝扶手,張紅希望通過在扶手上鍛煉,延緩身體力量的丟失。

          那一年,鄭寶珍夜里根本無法入睡。

          “得這種病,人是清醒的,但眼見自己身體一點點地喪失行動力。”2010年10月18日晚,鄭寶珍歪著頭靠在一張椅子上,曾經做過醫(yī)生的她說,從沒見過這么殘酷的病。

          每天夜晚,張紅臥室中傳出厲聲慘叫。

          “全身抽搐,小腿,大腿,全身都抽。”一滴淚水淌過老人的臉頰,“我無法替她去疼。”

          一個晚上的折騰后,張紅全身濕透。疲倦的鄭寶珍走出門去,剛好鄰居也出門,鄭寶珍問鄰居:“晚上吵到你們了?”

          “沒有啊,昨天我睡得可好了。”鄰居笑笑說。鄭寶珍說,鄰居都是好人。

          “強烈抽搐之后,身體的力量猶如被上帝收走一般丟失,你無法挽回,你也無力挽回。”一個同樣得病的病友在網上總結道。

          張紅在日記中記錄:2007年初,四肢無力,雙腿僵直痙攣,拉著能走,說話斷續(xù)無力;2008年年初,生活完全不能自理,能連續(xù)講3-5個字,拉著扶手能站30分鐘,舌肌無力。

          鄭寶珍發(fā)現(xiàn),女兒把“你騙我”,說成了“你便我”。

          連指尖敲擊鼠標的力氣都沒有了

          不可逆轉的事情還是發(fā)生了,盡管曾有過幻想。

          2008年末,張紅已經完全不能說話,不能站立,咀嚼、吞咽開始出現(xiàn)問題。

          那個時候,鄭寶珍也沒有適應女兒的變化。“你說能怎么辦?她腦子清醒,但是不能用手,不能用嘴巴,著急的時候,她只能亂喊亂叫。”

          女兒憤怒,拼盡全力從喉管里哼出聲音,但鄭寶珍聽不懂。

          女兒就用白板書寫狂草,后來連狂草都寫不出來了,怎么辦?“只好歇斯底里地哭”。

          上周六上午12點鐘,張紅起床,保姆三妹扶她穿衣,察覺有異,她立刻將張紅背到馬桶上,褪下褲子,一陣窸窣。

          之后,三妹將張紅抱到電腦桌前,先用繩子從張紅的腋下穿過,死死地將她身體固定在座椅背后。“這樣她的身體就不會左右移動。”

          然后,三妹用兩塊墊子架起張紅的胳膊,把她的手放在電腦鼠標上。左手推右手,她移動鼠標。

          “現(xiàn)在連指尖敲擊鼠標的力氣都沒有了。”張紅的丈夫說,唯有靠一種特殊軟件,只要鼠標在屏幕上停留0.5秒,就能自動點擊或打開窗口。

          煮飯燒菜要一個上午

          80歲的鄭寶珍說,以前自己不會做菜,現(xiàn)在女兒生病了,沒辦法只好自己做。

          老人因為女兒學著做菜。每天早早起床,挪著小碎步,在廚房里忙碌。

          “我都不知道怎么給女兒做飯,她咬的力氣幾乎沒有。”土豆被煮成糊糊,高壓鍋里的里脊肉也要煮到最爛,常人一個小時做的菜,老人做了一個上午。

          中午,張紅吃飯。母親用一上午,做了3道菜:土豆燉胡蘿卜、黃瓜燉肉、澆湯豆腐。

          三妹一口一口喂張紅吃。土豆泥順著口水從嘴角流出,三妹趕緊擦拭。

          下午4點,鄭寶珍拄著拐杖,照例去菜市場買菜。她的腿腳已經很不利索了,下一個坎時,84歲丈夫張煥錄趕緊用手搭著她:“慢點下。”

          家里的冰柜存著螃蟹。怎么給張紅吃?老人將螃蟹腿砸開,一點點地把肉剔除出來。一個上午可以弄出一小碗。

          給監(jiān)獄里的孩子寫信

          生病后的張紅開了個博客,叫“我想對你們說”。

          她實際上寫的是死亡日記,記錄下每天生活的點滴。張紅說,她想寫,特別想寫,想讓外人知道這種病的痛苦。

          只有在網絡上,她的內心世界才能被人知道。每天800字,張紅日積月累地寫了9萬字左右。

          除了寫日記,她上午定時會打開QQ,等她的干兒子,一個剛剛從監(jiān)獄走出來的年輕人。她希望幫助這些犯過錯的孩子找回生活的信心。

          閑暇的時光,張紅給這些在監(jiān)獄的孩子寫信,鼓勵他們。

          監(jiān)獄的孩子也不斷回信。一個孩子在信中說:“看到媽媽如此堅強,我才知道我的人生應該有新的開始。”

          回信堆滿了一大盒子,放在張紅的腳邊。三妹開玩笑地對我說:“你看吧,中午都看不完,看不完信就別吃飯了。”

          我笑。

          常問自己愛是什么

          一天大夢初醒,張紅敲下這樣一段文字:

          “那些日子,除去親人,還有一個陪護(三妹)與我相依為命,她用陜南人的溫潤質樸,陪伴著遍體鱗傷的我,周到地照顧著我的生活。”

          常常問自己:“愛是什么?”

          “愛像死亡,因為結局令人無法抗拒。這是我聽到的最為震撼的回答,感同身受。”

          一個讀者在她的博客上回復:“雖然我們的生命很脆弱,但是我們的意志可以是堅強的。在你的身上我看見,面對苦難原來也可以如此從容。”

          她看后笑了笑,繼續(xù)打字。

          這是張紅得病后的第6個年頭,2010年10月19日,星期二的一個下午。

          特派記者 汪再興 攝影 賈代騰飛 發(fā)自西安

          下一個離世的人,會不會是自己?

          漸凍人聊天群:每年20個頭像熄滅

          特派記者 汪再興 發(fā)自北京

          聊天群號56815281,截止到10月17日,里面159人。

          群名:漸凍人關愛俱樂部。

          我問群主陳霜,為什么要起一個叫“俱樂部”的名字?

          他說,怕死,哦,不,是怕提到死。

          由于,漸凍人(ALS)這種病慘烈,這個群一年平均會死掉病友20個。

          每當群里有一個人退群,或者頭像許久沒有亮起,剩余的人在哀悼片刻后陷入集體的沉默。他們在想,下一個離開的人,會不會是自己?

          同為漸凍人的陳霜說,也許三五年后的某一天,群中所有頭像都不再亮起,或者就剩下一個人,面對大片的空白……

          

        我國約20萬“漸凍人”:目睹自己死亡全程

         

          臺灣漸凍人陳宏,在他人幫助下,眨眼寫出七本書。平均每拼出一個中文字,要眨8到10次眼睛。 資料圖片

          他喜歡天天在網上回答問題

          群里的人已經喪失了大部分的身體能力,不能在現(xiàn)實中行走,不能說話,唯一能做的事情就是思考,所以他們依賴網絡,網絡讓漸凍人的肢體有所延展。

          2010年10月21日下午,一個網友闖入群里說:“我媽媽又哭又笑的,怎么辦?”

          群友說,要是你這樣去逼視漸漸死亡,你也會又哭又笑。

          漸凍人張紅也在這個群里,她在博客中寫群里的病友:“每個患者背后都有一個無奈的故事,就算有一天他們會離開,但至少在巨大壓力下,他們?yōu)樯鼕^斗過。面對同樣的命運,他們學會從容、團結和尊重。”

          網絡讓他們抱團,互相取暖,讓他們覺得,現(xiàn)實中無力的事情,在網絡上都能做到。

          一個群友告訴我,他就喜歡在網絡上等人提問,“有人一提問,我就幫著他在網上找資料,我回答上了,我會很開心。”

          一天他可以回答幾十個問題,“這樣我至少可以保持著生的尊嚴,我還有用。”

          這一別,誰也未想到竟是永別

          建群至今7個月,群里和陳霜關系最好的3個病友相繼離世。“你能夠想象得出么?一個人前幾天還在群里嚷著看世界杯開幕式,等到小組賽剛開始,他的頭像就永遠暗下去了。”

          病友“寒冰”就是其中一個。她最后一次上線說:“我姨媽今早6點走了。也許真的只有走了才是一種解脫。”

          “寒冰”的姨媽也是漸凍人。當陳霜還來不及安慰“寒冰”,“寒冰”頭像就暗掉了。

          這一別,誰也未想到竟是永別。

          天天上網的“寒冰”已經連續(xù)幾天不上網了,群里的群友都說,寒冰阿姨到哪里去了?

          直到有一天,“寒冰”兒子用“寒冰”的聊天號對陳霜說,因為后期護理不到位,媽媽在今年9月12日倉促離世。

          不久,陳霜在QQ空間里貼出悼文:“寒冰阿姨放棄了一切曾經努力追求的東西,永遠離開了我們。”

          絕望后便是人與人的不信任

          2010年10月21日上午,北京東直門的小辦公樓內。中國醫(yī)師協(xié)會、“融化漸凍的心”社會公益項目辦公室的工作人員高紅一如往常,在接聽患者打來的電話。

          一個患者說,這個病,網上不是說只活兩三年,“怎么我到了第二年,我還沒死啊?”

          高紅不知道怎么回答。只好說:“這只是概率,你會活得很長的。”

          在這個公益組織做了兩年,高紅說,她也被患者的悲傷情緒感染了。一天,她突然手抓不住筆,嚇得以為自己得了這種病。

          中國醫(yī)師協(xié)會、“融化漸凍的心”社會公益項目是2005年開始推廣的,如今已登記了全國3000個患者的基本信息。辦公室副主任黃敏說,浙江有100人。但她也說,這是保守估計,很多人不知道得的是這個病。

          黃敏說,面對這種不能治愈、不知病因的怪病,更多的時候給人的是無力感,絕望后便是人與人的不信任。

          以前黃敏也喜歡加入病友的聊天群,但是病友很反感黃敏建議的藥物治療,罵她是“賣藥的”,她氣不過,就退群了。

          “在群里,任何推銷藥物的行為都是被人反感的。”群友李子告訴我,現(xiàn)在有種藥物,一個月花費4700元,一年要近6萬,但效果不佳,“一邊吃藥,一邊看著自己身體力量的繼續(xù)丟失,我憑什么要去相信賣藥的人?”

          不過在群里,推銷藥品,甚至聲稱氣功治愈的大師層出不窮,有人抱有一絲希望,有人已經絕望,有人冷冷地看著。

          張紅是第三種人,她直接說,我不喜歡上QQ群,不討論治療。

          黃敏也承認,目前世界上尚無治愈這種病的藥品,但目前的藥品可以延長人活著的時間。如果得病的身體情況像一個下坡的小球,那么藥品就像擋板,可以減緩小球下降的速度。

          “只能減緩,不能逆轉。” 最后黃敏說。

          其實可以這樣活

          今年,黃敏去了日本,參觀了日本漸凍人協(xié)會。她說,日本漸凍人協(xié)會會長給她多年的志愿工作思路打開了一扇窗。

          “其實漸凍人可以這樣生活。”黃敏說,那個叫橋本的會長,氣管已經被切開,有3個護工輪流護理,每天她靠著眼神和護工交流。

          橋本每天的生活是,逛街、聽音樂會、看電視,然后跟議員們討論如何為漸凍人群體爭取權益。

          在中國,漸凍人藥物目前是不在醫(yī)保之內的,而在日本,類似藥物全部報銷,護工費用也是全部報銷的。

          “很多年前,日本和中國其實是一樣的,”黃敏說,現(xiàn)在的一切都是橋本和日本漸凍人協(xié)會不斷去努力爭取來的。

          一次,黃敏問橋本:“你怎么爭取權益的?”

          橋本說:“我這樣了都這么堅強活下去,議員還能對我說不嗎?”

          這句話對黃敏觸動很大。“只有靠不斷地爭取,才有看到希望的那一天。”黃敏說。

          如何讓小貓不凍著?

          2010年10月20日,上午8點,陳霜的“漸凍人”聊天群顯示,很多漸凍人起床了,群的對話總是從一個叫“畫仙”的網友發(fā)送的一個“微笑”表情開始的。

          “畫仙”第一時間向病友們報告自己頭一天的病情:今天腳有點萎縮,一點都不靈活。

          病友家屬“志”立刻提醒:你病情發(fā)展得太快了,這樣下去明天可能就無法吞咽了。

          第二天中午,“畫仙”平靜地告訴群友,吃的東西全部從嘴角流出來,她已經無法正常進食了。

          隨后她略帶興奮地告訴群友,家里的小貓生了一窩小崽兒,一團團粉嫩的肉,被包在鋪滿棉絮的紙箱里。

          “眼睛都睜不開就知道咪咪地叫,我一整天都在想著怎么不讓它們凍著。”于是,群友們紛紛出主意,為幾個不曾謀面的小生命如何取暖出謀劃策。

          此刻,群里沒有抱怨和哭訴,因為出現(xiàn)了一窩需要呵護的小貓。

          

        我國約20萬“漸凍人”:目睹自己死亡全程

         

          除去親人,還有保姆三妹(左)與張紅相依為命,“她用陜南人的溫潤質樸,陪伴著遍體鱗傷的我,周到地照顧著我的生活。”(張紅語)

          

        我國約20萬“漸凍人”:目睹自己死亡全程

         

          80高齡的父母每天到菜市場買菜,給張紅做飯。老人說,真希望這飯一直做下去。 賈代騰飛 攝

          記者手記

          如果有一天

          如果有一天,生命被冰封,我會怎么辦?

          去西藏尋訪隱士,或者提早結束生命……

          想了很久,我也沒想好自己應該干啥。

          在西安采訪張紅的時候,張紅80歲的媽媽在廚房做飯。突然老人轉身說:“我真希望這飯一直做下去。”

          我知道,做飯意味著,張紅還能靠咽喉肌肉繼續(xù)維持吞咽功能。

          但有一天,她要被切開食管,輸入營養(yǎng)液。也有一天,她肺部肌肉萎縮,頭腦清晰地迎接身體力量最后的消失。

          這太殘酷。老人說:“我真的受不了。”

          房間內屋,張紅的爸爸和保姆看著張紅從小到大的照片集錦,一幕一幕,從嬰兒到風華正茂,再到無力得像襁褓中的嬰兒。

          生命以如此慘烈的方式輪回,令人唏噓。

          保姆三妹看著照片對我說:“她以前去過很多地方,她有能力啊。”

          但艷羨后,三妹說,她想找個人,接替自己照顧張紅。她說自己年齡大了,現(xiàn)在每天上午7點起來,晚上12點幫張紅洗澡,吃不消。“有時候喂她吃飯,我睡著了,都找不到嘴的位置。”

          “有一天你會走么?”我問。

          “走了,這兩個老人咋辦?路都走不動了,每天還要去買菜。”午休時,三妹喜歡碎碎叨叨地給自己找離開的理由。不過三妹沒走,樸質的道德觀讓她繼續(xù)留下來。

          他人的力量讓生命盡可能有尊嚴地延繼,明知道最后的結果是死亡。

          人類就是這樣,友情、親情、愛情的接力,讓生命從一個綿長的夜晚過渡到第二天美麗的陽光。

          把愛給予別人的幸福,足以讓這個家庭充滿前行的溫暖,就算無力的張紅,也在努力給予愛,這不能不看做人類精神財富的一種轉移。

          小區(qū)門外,一群人圍著一個80多歲的老人。老人裸著胸肌,張大了嘴巴,脖筋暴突地大聲練嗓子:“依呀呀……”

          厚重的秦腔洞穿了北方寒冷的秋夜。

          境界,讓死亡充滿韻味;死亡,讓人生歸于純凈。

          ——張紅博客簽名

          談論生死,會不會殘酷又顯矯情?

          看完張紅的故事,或許你會有這樣一個假設,倘若自己也不幸成了“漸凍人”,會以怎樣的心態(tài)去面對余生,迎接最后的暮鼓晨鐘?

          若嫌司馬遷老人家“人固有一死”太老套,那不妨換個時髦的比喻,“人生好比打電話,不是你先‘掛’,就是我先‘掛’。”

          該來的,終究會來。

          現(xiàn)在的張紅就像海灘邊的一堆沙粒,每次海浪打來就被帶走一點。

          就這么意識清晰地看著自己的身體漸漸冰封,先是手腳,再舌頭,直至吞咽困難,呼吸衰竭。

          有人說,她靠希望而活。但對張紅來講,不治之癥帶來的是滿眼絕望。

          醫(yī)生斷言,她活不過三年。

          而張紅就這么扛過來了,幾乎喪失全部行動能力的她,還“筆耕不輟”,每天800字。

          最近她張羅著開網店搞募捐,為條件差的ALS患者募集延續(xù)生命的呼吸機。

          同學開玩笑,怎么比生病前事還多。

          是張紅天生堅強?

          不。

          她也有過恐懼,絕望,直到最后的淡然。

          如果生命可以重來,你會為何而生?我問。

          為愛。為親情、友情、愛情,這三個亙古不變的真諦。張紅用鼠標艱難地點出這句話。

          張紅博客里這么寫著,躺在沙發(fā)上不能動彈的深夜,我才真切地感受到自己的命和80歲高齡的父母緊緊相連;钪煤玫鼗钪,是我的責任。

          記得《肖申克的救贖》里Red有句經典臺詞,get busy living or get busy dying;汲汲于生,汲汲于死。

          其實,我們總在忙,忙著追逐名利,忙著柴米油鹽,忙著飛速奔跑,以至于都沒認真想過,到底為何而活,為何出發(fā)。

          采訪結束,臨走前一天陪張紅的父母去買菜,看見小區(qū)門前貼著一張訃告。

          張媽媽說,每當小區(qū)里有人離去,都會貼出來。說完,老人家神色黯淡了。

          回到單位,QQ彈出張紅的留言, “我覺得你的比喻很好,當潮汐帶走最后一粒沙子時,人們偶爾會想起,這里還有過一堆沙子。”

          敬畏生命,珍惜眼前,畢竟這里有我們的曾經。

          特派記者 賈代騰飛攝影報道

          (都市快報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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