老朱的手銬
老朱獲得過很多榮譽。
□文/片 本報記者 李明
他曾是“全國見義勇為先進分子”,雖然已經64歲了,仍每天推著車子上街巡邏,目前,他已入選第三屆全國道德模范正式候選人。他,就是章丘民間有名的“神捕”——朱守營。6月4日,記者跟隨朱守營體驗巡邏抓賊。
1
站在馬路邊掃過人流 誰是小偷一眼就看得出來
6月4日,章丘市區(qū)氣溫達到33攝氏度。朱守營帶上水、手銬、手機和鏈鎖,騎上電動車開始了每日的“巡邏”。老朱今年64歲,平頭方臉,中等身材、臉龐黑紅、頭發(fā)斑白、目光炯炯,看上去很壯實。老朱沒啥文化,話也很少,總是嘿嘿地笑。他走路很快,我只能一路小跑跟在他旁邊。
朱守營每天都是先伺候完身患腦血栓的妻子再出門。他說,每天八九點鐘出門,中午吃點飯轉悠一會兒,下午4點再出門,一直轉悠到天黑才回家。老朱在百貨大樓對面的馬路口停下,指著一排排自行車和電動車說:“現(xiàn)在的小偷基本上都偷電動車�！闭f話的時候,他的眼光一直不停地掃著過路人。
“現(xiàn)在的小偷很厲害,也很專業(yè),他們知道啥車貴,啥車好賣,看準之后,三五秒鐘就能把車騎走�！崩现煺f,小偷都有一種特制的鑰匙,能夠快速開鎖。這么多人,怎么能辨別出誰是小偷呢?老朱說:“小偷有個共性,眼睛老盯著目標,并且來回轉,用他們的話說,就叫‘踩點’�！币恢钡街形�12點,沒有發(fā)現(xiàn)可疑人。老朱推上電動車向匯泉路的東頭走去,“換個點吧,近來小偷少多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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八九平方米的房子 老朱住了幾十年
老朱住在離街不遠的胡同里,老式的綠門綠窗,外面烈日炎炎,家里卻沒有一點陽光,潮濕、發(fā)霉的氣味兒嗆得人嗓子疼。房間有八九平方米,除了沙發(fā)和茶幾,沒有別的家具,客人來的時候坐沙發(fā),家人只能坐馬扎。
整個屋里最惹眼的就是掛在北墻上的幾張照片,“這些都是表彰的時候和領導們合的影�！崩现熘噶酥笁ι系臉s譽獎章說,獎章最上方掛著老朱父親的遺像。老朱說,他父親當了一輩子村支記,為人憨厚老實,自己這方面很像他,也不怎么愛說話。說起自己為啥要抓賊,老朱說,“賊最可恨,啥都偷。”
1972年的一天,他在明水大集上閑逛,突然,一個衣衫襤褸的老人的哭聲引起了他的注意,原來,老人的100塊錢被偷了�！澳强墒琴u掉糧食為兒子治病的錢啊!”老朱說,“現(xiàn)在想起來,還恨得牙根癢癢,賊啥錢都偷!俺心軟,看不得老人哭�！睆哪侵�,他就下決心抓賊,見一個逮一個。
3
抓賊最多的一天 一條繩子上拴著十幾個小偷
“那時候,老朱上街總帶上一根繩子,一會兒就能拉回一串賊來!”從小和老朱一起光屁股長大的劉炳祥說,上世紀七八十年代,老朱平均每天都能抓好幾個小偷,那時候都用繩子拴起來,老百姓看到了,都拍手稱快。
以前老朱出門抓賊只帶上根繩子,現(xiàn)在,老朱兜里總裝著手銬,從鐵的到銅的再到鋼的,現(xiàn)在老朱的這副鋼手銬已經用了好多年了,已經能看出一絲銹跡。老朱從兜里掏出手銬,很熟練地給我演練,“就這樣一磕,就自動扣上了�！崩现煺f,他用的這副手銬比較小,手腕稍微粗一點的小偷要是被扣緊了,十幾分鐘手腕就會腫起來。
水、手銬和鏈鎖,現(xiàn)在,老朱每次出門都會攜帶這三樣必備品。
4
抓賊近40年受傷無數(shù) 曾被小偷的同伙開車拖出30米
老朱也記不清楚是哪一年,百貨大樓門樓,中午十點多,老朱發(fā)現(xiàn)3個小偷偷摩托車,一個偷,一個把風,一個負責在沒熄火的面包車上開車。
看到這個情形,老朱提前和派出所的同志打了電話。行竊的小偷打開車鎖的瞬間,老朱撲了上去,將其制服,正當大伙都把注意力放在這個行竊的小偷身上時,另外的兩個小偷卻跳上了未熄火的面包車,準備逃走。
老朱眼疾手快,一個箭步沖了上去,抓住了小偷的車門,死死不撒手,急眼的小偷啥也不顧,踩上油門就往前沖,老朱就這樣被拖出去30多米,最后被甩下車來�！翱上�,讓他們跑了�！崩现旌苓z憾,摸著自己當時受傷的膝蓋和胳膊說。
抓賊近40年,老朱雖然沒遇到啥生命危險,但也受傷無數(shù)。他被打過悶棍,流過血,也被小偷跟蹤過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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六十多了仍上街巡邏 身后多了倆“徒弟”
現(xiàn)在的賊不會乖乖地束手就擒吧?抓了近40年的小偷,您肯定練過武吧?記者把一連串問號都拋了出來。老朱笑笑,“啥也沒練過,只是天生力氣大,能干重活�！笔昵�,一兩個小毛賊還不在話下,可是現(xiàn)在年齡大了,跟不上了,老朱說,“現(xiàn)在的小偷都年輕,跑得也很快,并且都攜帶武器�！�
所以,派出所里也配了警棍啥的,但是那東西帶著沉,還容易暴露目標,老朱每次出門都帶著鏈鎖防身。
以前,遇到啥事自己能應付,從不麻煩別人,現(xiàn)在,看到可疑人員,老朱就會通過手機通知他的徒弟。近幾年,隨著年齡的增長,老朱每次上街巡邏都會和同事、徒弟在一起,遇到事情可以有個照應,“再說,我們都熱愛這份職業(yè)�！�
現(xiàn)在,老朱和他的兩個徒弟每天都出去巡邏,只不過他們都圍繞匯泉路進行了分片,“這樣大家能夠管得更寬些,也不是很遠,有急事也能第一時間趕到�！�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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孫女不喜歡爺爺抓賊 說太危險了
在老朱家,臨走的時候,記者看到了老朱的孫女,她叫朱立霜,已經上小學4年級了,問起老朱抓賊的事情,朱立霜一頭扎進了里屋,“我不喜歡爺爺抓賊,太危險�！�
朱守營有3個孫子,2個孫女,因為抓賊,他基本沒有時間陪孫子和孫女玩耍,40多年來,朱守營很少休假,每天除了照顧老伴,就是上街抓賊,一早出門,天黑才回家�！拔覀冞@行,就是越到假期越忙!”朱守營說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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