歷史上的武松是位勇于為民除害的俠義之士,既沒上過梁山,也沒與潘金蓮、西門慶等人結過梁子。他是因為刺殺蔡京的兒子蔡鋆,寡不敵眾被俘,慘遭重刑逝世于獄中。此文乃是趙炎就小說人物而作的分析,所以,無關歷史,也無損“好漢武二郎”的形象。
從小說《水滸傳》和《金瓶梅》的敘述來看,武松與潘金蓮關系,既簡略也復雜。武松從小父母雙亡,由兄長武大郎撫養(yǎng)長大,中國自古即有長兄如父的傳統(tǒng),武松對哥哥的情感非常深厚,愛屋及烏,對嫂子潘金蓮自然敬愛有加,這就是簡略之處。但是,這個家庭存在許多不盡如人意的處所,或者說存在著許多的隱患。武大郎丑陋而脆弱,沒錢沒本事,潘金蓮則年輕美麗,生性淫蕩,這種嚴重的不和諧因素遲早會引發(fā)家庭災害。《水滸傳》宣傳的是好漢的禁欲主義,武松是作者精心塑造的好漢人物,所以,武松必須是一個禁欲主義者,盡管其年輕英俊,挺立威猛,面對嫂子的愛好和挑逗,他是無論如何也不能把嫂子視為性對象的,他必須壓抑自己的性愿望!督鹌棵贰纷鳛橐徊渴浪仔≌f,對武松性心理的刻畫有所松動,武松是“假意”答應潘金蓮的性請求,然后殺之。這樣的敘述很值得玩味。另外,鄰居王婆的不安分,也是一條導火索。在這樣的家庭和社會環(huán)境中生活,人的性心理很難健康養(yǎng)成。
武松的變態(tài)性心理重要體現(xiàn)在殺嫂一節(jié)。在《水滸傳》中,武松殺掉潘金蓮,是一刀刺入胸口,剜出五臟六腑,顯得非常光明正大,但是,這種復仇殺人手段在舊小說里十分典范,呈現(xiàn)的頻率也高,對讀者來說已經(jīng)沒有什么刺激性了。到了《金瓶梅》里,武松殺嫂顯得鎮(zhèn)定、陰險而冷血,這個情節(jié)刻畫得長而細膩,極度色情、暴力和血腥,令人作嘔。作者沒有正面描寫武松的變態(tài)性心理,而是通過對潘金蓮逝世時的性特點描寫和詩詞闡明,作了一語道破的暗示。如“白馥馥”“星眸半閃”,這恰恰是作者描寫潘金蓮和西門慶交媾時最愛好用的字眼,暗示潘金蓮不是被屠殺,而是在享受。如“悼哉金蓮誠可憐,衣服脫去跪靈前。誰知武二持刀殺,只道西門綁腿玩……”這一感嘆,顯然把武松殺嫂的“正義復仇”舉動,和二十七回醉鬧葡萄架西門慶對潘金蓮的性虐待接洽在一起。作者的意思到此就再明白不過了:武松與西門慶其實乃一丘之貉。
如果說潘金蓮是殺人者償命該逝世的話,那么,潘巧云的逝世,就顯得有些冤了。誠然,在封建社會里,男女之間的通奸行動確為人們所不恥,丈夫殺逝世和別人通奸的妻子是法理人情認可甚至鼓勵的,以此為標準,楊雄似乎并沒有錯。從《水滸傳》的敘述來看,楊雄對妻子還是比較滿意的,若是潘巧云的通奸行動不被曝光,加上“第三者”是個和尚,婚姻或能保持,家庭不會決裂,潘巧云也不會慘逝世。偏偏呈現(xiàn)了一個偷窺狂石秀,好像私家偵察一般,從中推波助瀾,一步步把潘巧云送上了斷頭臺。
表面上看,石秀幫楊雄摘“綠帽子”是為了兄弟之間的“義氣”,如果仔細瀏覽潘巧云出場到逝世的那段文字,就可以發(fā)明,石秀非但是個偷窺狂,還是個十足的性變態(tài)者。按照舊小說的慣例,潘巧云出場時,要對她的相貌進行鋪敘,作者奇妙地安排石秀的視覺來完成這個任務,趙炎認為,這段鋪敘明顯有違小說整體作風,有著罕見的“葷味”,也就是說,石秀用自己貪婪的眼睛把潘巧云上高低下掃了個遍,甚至神奇到能剝?nèi)ニ囊路,透視她赤裸的胴體,一個正常男人的性愿望已經(jīng)萌生。和武松一樣,石秀也是作者塑造的一個禁欲主義者,潘巧云是他的“義嫂”,這個坎他邁步過去,也不容許他邁過去。所以,石秀只能選擇壓抑,由壓抑而仇恨潘巧云,甚至轉而嫉妒楊雄,極力想損壞這個家庭。這種變態(tài)性心理在他的捉奸和虐殺過程里體現(xiàn)得淋漓盡致,小說中寫道:石秀便把那婦人頭面首飾衣服都剝了,楊雄割兩條裙帶來,親自用手把婦人綁在樹上。石秀也把迎兒的首飾都去了,遞過刀來說道:“哥哥,這個小賤人,留他做甚么?一發(fā)斬草除根!蹦菋D人在樹上叫道:“叔叔勸一勸!笔愕溃骸吧┥绺缱詠矸棠。”全裸地看待一個女人,甚至連一個小丫鬟也不放過,石秀的表現(xiàn),在趙炎看來,完整是性欲被扭曲之后的變態(tài)發(fā)泄。 相關閱讀