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語言方面,你有沒有聽過一個叫“多元并置”的理論,這是被窩先生的發(fā)明。主要的意思就是說,歷史的長河里,我們有很多種的語言形態(tài),而這些語言形態(tài)不是后一種完全替代了前一種的關系,而是基本替代和交接,但是前一個時代的語言習慣和規(guī)律,還是部分地存留了下來。所以我們當下的文字和語句,在組織的時候,就要充分考慮到這點,而進行一種“多元并置”,便是將不同時代的語言特點,有機而有序地排列在同一篇文字之內(nèi)。從這個角度來說,我的那些被你稱之為“半新半古”的文言,正是以此為依據(jù),而進行的一次“古文的淺白化運動”。不要覺得,反正文言沒幾個人看得懂,寫得淺白一點或高深一點,效果都是一樣的。我不這么認為。我在做的,是一件十分具有意義和價值的事情,我希望我說了以后你會懂得。我覺得文言文發(fā)展到今天這個階段,已經(jīng)基本不能成立為一種實用文體了。你寫文言文,頂多寫個駢賦,再讓你寫古散,已經(jīng)不可能了。
我不是沒有讀過唐宋八大家,他們雖然幾乎每篇佳作里,都會有一兩個警句、佳句,但是無奈何有太多的如今讀來已經(jīng)生硬的語法。況且,古文有太多的主語省略以及其他客體不明的狀況。這在古代是一種通則,而我并不認為這種通則仍舊能通行在現(xiàn)代。所以,我之所以寫出那些半新半古的文章,不是因為我不會寫八大家一樣的散文,是因為我致力于對古散的“稀釋”與“勾兌”,使其能充分地適應并表達我們某些內(nèi)斂的情緒。因為比起直白的白話,文言的特點便是它的內(nèi)斂。所以我是在做一件十分有意義的嘗試。而被你一句話否定了。
對你的否定,我不會感到傷心或是惋惜。因為我深知你是一個怎樣的人。說你是書蠹頭吧,你還真不是;可是要論起開拓精神來吧,你真的不像一個在人間還沒活夠兩輪的年輕人。我覺得這是因為什么呢?其實是說明你有一種很好的特性,那就是謹慎和正統(tǒng),這我以前已經(jīng)說過。而我呢,就有一股舍我其誰的霸氣,在你看來這顯得有些狂妄,但我知道分寸。我沒有說我很行,我只是說,我愿意嘗試,并靜觀它的效果。你說我的散文被推薦是因為我現(xiàn)代詩寫得好,那真是一個笑話。你要知道我在09年2月進入好心情后,一個月內(nèi),現(xiàn)代詩便獨樹一幟了,而你可以看到我當時也發(fā)了很多所謂的創(chuàng)格與古風,但結果是無一推薦。這說明古體和現(xiàn)代是并無多少聯(lián)系的,你若不好,編輯自是不會推薦。而如若推薦,自然是因為編輯看到了其中的好處。你看不到,不是說明你水平低,而是說明你的觀念相對狹隘。
其實你可以去想一個問題,在李后主的那個年代,有沒有《詩經(jīng)》?有沒有《楚辭》?有沒有漢賦?有沒有唐詩?屈原、曹操、司馬相如、李白,這些人的名頭響不響?李后主寫詞的時候,能不能一點也不受他們的影響和熏陶?如果你認為我的推論合理,那么也就等于承認兩點。首先,多元并置是古來就存在的。你可以說我的文章寫得半新半古,那么在南唐的時候,詞剛出來的時候,時人看這些作品是什么感覺?也是一種很新鮮的、半新半古的東西嘛!其次就是,吸取前人的精華,而進行符合時代走向的創(chuàng)舉,是合理也合適,并符合時宜的。
也就是說,我對古散的這些改進,其實就是做了每個時代的先驅(qū)者所必然去為之奮斗的事情。而你現(xiàn)在扮演的角色,就是那個對先驅(qū)者冷嘲熱諷的人。我覺得我所做的事情,是在拯救一項文學形式,以期使其通過更好地與時代的結合,而不致慘遭淘汰。而你卻要站在我面前讓我打道回府,你覺得你這樣做合適嗎?
好了,前面說的是我在古散方面的嘗試。下面說說你意見更大的詩詞創(chuàng)格吧。說起詩詞創(chuàng)格來,你說你同意云哥的說法,那你覺得云哥這說法是哪里聽來的?他聽到這說法的時候,有沒有想個所以然呢?我想他沒有,你也沒有。而我就想了個所以然。在我看來,所謂的創(chuàng)格者必須精通音律,完全是一個徹頭徹尾的偽命題,至于為什么,純粹是以今度古,想當然耳。但你且聽聽,我這想當然有沒有些許道理。 相關閱讀